在管理層面和心不和的格局中,在利益?zhèn)鲗ф湕l無法接續(xù)的狀態(tài)下,宮斗會以更直白的方式表現(xiàn)。無論不愿放棄控股權的樂視,還是市場猜想作為接盤人的攜程及復星集團,或說小米科技,都先得拿出不菲的真金白銀來挽救易到的危局。
樂視與易到從濃情蜜意,到離心相背,再到互撕懟怒,前后僅一年半。如果找不到化解危機的出路與方法,這對嗷嗷待哺中的苦命“鴛鴦”彼此受到的傷害可能會更劇烈。
壓抑好久的平靜由易到創(chuàng)始人周航首先打破。在日前對外發(fā)布的一份聲明中,他指責控股股東樂視汽車以易到的名義向銀行借貸14億元,其中有13億被非法挪用。幾小時后,樂視回應稱,樂視是以樂視大廈為抵押物,采取的方式是樂視汽車與易到聯(lián)合貸款,并承認除1億用于易到外,13億用到了樂視汽車身上。緊接著,一則有關周航意圖重掌易到的消息不脛而走。消息指周航已加入順為資本并成為合伙人,只是在與樂視就回購易到股份時因出價低得離譜而被對方拒絕,于是曝出了樂視非法挪用信貸資金的秘密。
樂視是否非法挪用資金?相信時間最終會揭開真相。至于周航是否想重掌易到,作為創(chuàng)始人有這樣的動機無可厚非,就像當年喬布斯選擇重回蘋果那樣。只是順為資本的真正主人是雷軍,而小米和樂視在電視、手機多個業(yè)務都有重疊,排除回購價格高低不論,僅這一點,樂視定然不會認同周航重拾易到控制權的陽謀。當然,周航在此時站出來揭樂視挪用資金之不端,也大有對樂視逼宮之意。
易到目前月活躍用戶328.06萬,日活用戶不足10萬,與高峰期的800多萬與100萬已有天壤之別。不僅如此,司機由于不能提現(xiàn)而大量棄單,用戶不僅叫不到車,而且不能取出儲金。如此惡性循環(huán)已持續(xù)8月之久。面對易到的一地雞毛,深陷資金囹圄而難以自拔的控股股東樂視毫無搭救之力。粗略統(tǒng)計,過去6年,除了賈躍亭頻繁質(zhì)押股權,樂視還通過上市平臺、VC、PE等渠道共計融資567億,但同時用于樂視汽車、樂視體育、樂視手機等業(yè)務的投資卻近千億,資金缺口不斷拉大,直至去年11月因傳出資金鏈斷裂的消息,不少供應商至今還到樂視討債。雖然今年初好不容易從融創(chuàng)中國手中拿到168億戰(zhàn)略入股資金,但如何使用卻不由樂視說了算,而且融創(chuàng)明確表明資金將用于樂視非汽車板塊。顯然,即便樂視有了籌碼,易到也得不到半滴甘霖;而在樂視眼中,如今的易到儼然已成了雞肋,周航也許正是看到這一痛點才乘機發(fā)難。
對周航的行為,賈躍亭痛斥為“堪稱農(nóng)夫與蛇的現(xiàn)代版,令人憤慨”。作為國內(nèi)最早網(wǎng)約車平臺創(chuàng)始人,周航一直秉持“專車不應補貼”的經(jīng)營理念,而且基于不想稀釋手中股權的考慮,也謝絕了包括紅杉資本在內(nèi)等六家PE拋來的橄欖枝。然而,比易到晚兩年出世的滴滴卻同時完成了多輪融資,Uber中國也加入補貼價格戰(zhàn),易到不得已被動卷入,可等到四處化緣時,對手與投資機構簽署了排他協(xié)議,易到幾乎求資無門。背負著1個月2000萬的運營成本,燒完了前期從攜程手中拿到的少量融資,在滴滴與快的合并之力的碾壓下,易到迅速從龍頭老大跌落至市場份額第四,被逼到了存亡的十字路口。正在危急關頭,樂視拋出了7億美元巨資,前提是取得易到70%的股權。雙方欣然“閃婚”。
當然,樂視不是“救世主”。樂視汽車是賈躍亭最為看重的業(yè)務板塊,而且賈老板也希望由控股易到而最終畫圓樂視IP——樂視影視——樂視TV(硬件)——樂視手機——樂視汽車——樂視體育等組成的閉環(huán)鏈。正因如此,在保留了周航CEO之職時,樂視還派出孫可與彭剛,雙雙空降易到分別擔任董事長與總裁。在目標管理思維驅(qū)動下,孫可與彭剛關注的只是執(zhí)行結果,滲透著文藝清新及理想主義的管理色彩的周航,被夾在中間左右尷尬。理念錯位與邊緣化之下,周航選擇周游世界,但矛盾也在累積。
改變的是管理層,不變的卻是商業(yè)模式。樂視控股之后,易到依然采取“充值返現(xiàn)”的市場打法,起初甚至是100%與120%的返現(xiàn)率,巨大的“紅包”讓易到迅速收復了失地,并一度回到行業(yè)第二位置。然而,像周航所說的,“拿著打火機燒錢也沒這么快”的補貼終難持續(xù),于是易到將返現(xiàn)率調(diào)低了50%,及至后來引入樂視“生態(tài)充返”的營銷方式,即通過贈送樂視會員及手機電視等樂視硬件產(chǎn)品來爭取顧客和增加用戶黏性。
對“生態(tài)充返”的補貼模式,市場有多種解讀版本。有人認為這就是幫助樂視“去庫存”,而易到除了獲得少許傭金外,用戶儲金都流進入了樂視的腰包,致使易到資金鏈斷裂;還有說法就是“生態(tài)充返”的資金留在了易到,質(zhì)言之,充返的產(chǎn)品被折成市場價作為樂視對易到的投入。然而,無論哪種結果,“生態(tài)充返”比“充值返現(xiàn)”的吸引力要弱得多,而且充返率往往最終取決于用戶是否需要樂視產(chǎn)品。如果很多人并不存在產(chǎn)品需求,用戶流失就成自然;鑒于樂視深陷資金困局無法提供及時的糧草馳援,“充值返現(xiàn)”也將難以為繼;而只要補貼不能持續(xù)甚至打折,本已十分脆弱的用戶忠誠度很快就會分崩離析。
樂視與易到的“婚變”,再次印證了“沒有永恒的朋友,只有永恒的利益”的商業(yè)天條。在管理層面和心不和的格局中,在利益?zhèn)鲗ф湕l無法接續(xù)的狀態(tài)下,宮斗就會以更直白的方式表現(xiàn)。因此,無論不愿放棄控股權的樂視,還是市場猜想作為接盤人的攜程及復星集團,或說小米科技,都先得拿出不菲的真金白銀來挽救易到的危局,在此基礎上反思與重建公司管理秩序,恢復被損害的品牌商譽與用戶信心。
。上海證券報 作者系中國市場學會理事、經(jīng)濟學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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